被屏蔽文章了,很难过

【APH】[法中心无cp]心脏

*轻微历史向

[1]

如果用帕斯卡尔所说过的那句“人是有思想的芦苇”来作对比,那么弗朗西斯则完全可被认作为一支有灵魂的玫瑰。

这种比喻并非是用来突出玫瑰茎上那一小些刺,要知道,弗朗比一般的芦苇坚强锋利不了多少,甚至会软弱许多。但他为众人所称道的美丽,花瓣般的嫩润与成绽放姿态的灵动使他在每一个人的心中都留下一路瑰色。

弗朗西斯在孩童时期甚至曾一度穿上清新可人的长裙,流动着下摆,穿梭于大街小巷之中,被人称作精灵,被人视为喜鹊。与其说他是国家领土的化身,这种过于硬气的比喻,更不如将他称为国家的灵魂,变得轻巧可爱许多。

即便后来又自少年变为成人,铭刻在骨子里的温柔与艺术是不会改变的,这使得法国的艺术被世界所认可,却也多少令这个国家被允许为软弱。

 

直到。

“直到那个人的出现。”多年后的弗朗西斯这样回忆道。

在那样一个人的手下,他就真的从一枝玫瑰“唰”地一声化作为了一把利刃,成为欧洲众国头疼的对象。

1784年。难得闲来无事的弗朗西斯踱步于巴黎军官学校的走廊中,午后的暖阳被玻璃窗整齐地分割成一小段,又一小段。明暗频繁交替的光影使得弗朗西斯从窗外收回视线,再一抬眼,他便看到了不远处的那位少年。

处于阴影中的少年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他是这一届学员中天才般的存在。“您是弗朗西斯先生吧?”神奇般地,他竟认出了他,“您要知道,我将会变得很强大,很厉害。然后做一番大事!”

听到面前这个不满18岁的少年有着这般豪言壮志,弗朗直感好奇,蹲下身来问他:“为什么呢?”

接着,少年狡黠地笑了。同时又将青少年特有的那种朝气尽显出来,他直视着弗朗的双眼:“因为我深爱着法兰西。”

 

弗朗西斯并不以为然。

 

能说出这句话的,甚至是真心实意说出来的人数不胜数,真正做出点什么的却没有几个。于是少年的面容只如同一层薄纱覆在了弗朗的记忆中,轻淡到几乎看不见。但当有人牵起一角时,他又能很快地意识到它的存在。

仅仅是十多年后,弗朗西斯便成功得知了那位少年的名字,并且对于他的记忆也由薄纱变为了厚实安稳的毯子。而弗朗西斯所知道的,是“拿破仑——法兰西共和国的人民英雄”却不是“拿破仑——曾经遇到过的那位少年”。因此在相遇时,他便像是对待每一位伟大的人物一般虔诚地微微低头致意:“感谢您对法兰西所做过的一切。”

“没有关系。”对面的声音沉稳又带着些许笑意,“因为我深爱着法兰西。”

句式以及语气实在是太过相似,这使得弗朗保持着低头的状态愣了有好几秒,才十分慌乱地直起身来:“啊,你,您是······”再往后,便是不断变化的口型和拿破仑先生宽容的点头。

经过了一番惊讶后,弗朗西斯为这次重逢感到不可思议与有趣,又因见证了一个伟人的成长而有些感动:“谢谢您,我一直相信着您对这片国土的爱意。”

“不,现在的我才是真正地爱着这个国家。”他微笑地望着弗朗西斯,“我将真的会,做一番成就法兰西的大事。”(*之前的拿破仑是一心想将科西嘉岛从法国独立出去,也就是当时所谓的大事)

在此之后,法兰西共和国的命运便与拿破仑先生的经历变得息息相关,或者说得浪漫一点,他融入了弗朗西斯漫长的生命之河中。有过光辉也受过挫折,曾被法国人民称作为“救星”。这样的他,最终称帝于法兰西帝国。

 

能有一位熟人来掌管这个国家,弗朗西斯并不认为是一件坏事。但总是感觉有些什么在悄无声息中改变了。欧洲各国开始围着他转,法兰西的硝烟开始主动向外蔓延。这样说也许有些逆来顺受了,可总的来讲弗朗对于这种改变并不反感。也无意干预。

变得强大一点终归不是坏事。

 

那一天,拿破仑又赢回了胜利,充满自豪地带从奥斯特里茨村获得的荣耀归来,将这些伤疤炫耀给百姓。不应怪他过于骄傲,这实在是一次历史性的胜利。在以少胜多的基础上还始终掌握着战役的主动权,用无法逆转的事实证明了法国的强大,以及他无与伦比的才能。

因此拿破仑想要他亲爱的弗朗西斯记住这一天,他希望他的成功能够永远伫立在弗朗的心头,他要所有人知道他的光辉。

“我要修建一道伟大的建筑!”他于是这样向弗朗宣布道。

几分钟前还厉声指导着士兵的他此刻却被一种温柔所包裹,捧着图纸走到弗朗西斯身边,不自觉地扬起嘴角,微颤着手小心翼翼地将纸面摊开。

“它叫做凯旋门。”

发黄的纸面与大气的设计使其尽显出庄严之感。

良久,弗朗西斯方从惊喜中回过神,“每一位······从此走过的人,必定都能够感受到您所分享的胜利。”

这是弗朗西斯真心实意的一句感叹。

拿破仑将战争的苦难与腥味全部滤去,只剩下闪闪发光的胜利与荣光呈现给他所深爱着的弗朗西斯。像是父亲对待自己的独子一般,他只想给他最好的。

于是弗朗便这样被引导着去意识到战争中的美,去享受这种美。

 

弗朗西斯事实上对凯旋门的期待不比拿破仑少几分:这也许是法国第一座为战胜而创造的辉煌建筑。可同时,比起竣工他又更喜欢每天看着这个建筑被一点点完善,每一天都对它产生着新的幻想,猜测着下一步该会怎样雕刻。他还会饶有兴趣地看着那些华美精致的浮雕,想这副画面是出征,那个则是胜利。

你们瞧,拿破仑做到了,他成功让弗朗记住了他为法兰西带来的无可比拟的辉煌,甚至在弗朗的心中占据了一个神一般的地位——他拿破仑就算有一次两次的失败,也一定能再接着带来一次压倒性的胜利。这种情景下父子的比喻就一点也不为过了,每一位父亲都会在自己孩子心中树立起英雄形象

甚至就连弗朗西斯询问他征战结果时,他也一律选择了避重就轻。

 

而也正是因为弗朗无条件的相信,以及拿破仑先生太过完美的设想,在沉痛的打击袭来时,拿破仑与弗朗西斯都是措手不及的。

该说什么?已经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现实已经逼近到了眼前。

 

——听说了吗?拿破仑他宣布无条件投降了

——呀,不止如此,他还签署了退位诏书。

 

无论说出这些话的人有何样的表情,有多生动的语气,论谁也没有弗朗心情跌宕的剧烈。

“他们是在说谎,是在骗你。”

“骗你作什么?”

“那就是谣言。”

“登上了报纸的谣言?”

谁在说话?

是弗朗西斯的感性与理性。

可偏偏他就是这样一个能够让感性轻松获胜的人。

但他也不敢去找拿破仑。

因为感性将他保护得太好了。

 

这也不能全怪弗朗西斯。在拿破仑出现以前,世界不比当今和平多少,战争同样是人们生活中的一部分。死亡的名单一张又一张,失踪和无法识别的也不在少数——这些是拿破仑来了之后也无法改变的。可那个时候的弗朗,他一直在一个人承担。从没有一个人像拿破仑一样让他觉得可以把一切烂摊子都收拾好。

身上背负了太久的沉重,在有处依靠时就会无意地将全身重量都送过去。以至于支柱撤离时会重重地背身倒下。

 

我说过什么来着,感性将弗朗西斯保护得太好了。

他最终走向了一处高台,一处正好能清晰望见凯旋门的高台。

他想要去回忆那些辉煌的历史,去证实这样强大的一个人是不会全然崩溃的。

但那座用以纪念战役胜利的建筑在此刻却给了他更真切的一击。

空荡荡的一片。

工人与鸟儿都消失了,只留着狼藉一片的未完成品,看起来更像是残垣。

给过他美好的凯旋门又给了他一根稻草。

紧接着铺天盖地般所有的“谣言”都化为真相向他涌来。

 

面对这一切,良久他终于无奈地,很浅地苦笑出来,那背后又有着更深的悲切。

没办法了,又要一个人了。

 

[2]

春天已经步入尾声,空气中开始浮动起燥热。在送行的那天弗朗西斯极力让自己表现得轻松又重视。他走到拿破仑身边,却又同时忘了所有的说辞,几番提气才道出了十分客套的三个字:“对不起。”

“这和你没关系。”宽容的微笑仿佛当初他包容因慌乱而说不出话的弗朗西斯。

弗朗抿了抿唇,杵在拿破仑身前还想要在说些什么,毕竟他为这个国家做了这么多。可在这一关头无论是怎样的话语都会显得敷衍矫情又做作。

 

“好像,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最后,还是拿破仑用微笑打破了僵局,伸手一拍弗朗的胳膊,又用力握了一握。

“别怕。”撂下一句还算像样的告别,便自顾自走上了甲板。

——不管怎样还是要离开的。

弗朗西斯并不是小孩子,他也不愿去当一个孩子。没有落泪更没有胡闹,只是努力微笑着朝他挥手,向他道别。

 

拿破仑先生不在了,凯旋门也同样停工。可弗朗西斯无事时仍会去那里走一走。去看那些已经记清纹路的雕刻,去读那些已经熟透的名字。

这样可以让他感到安心。

这倒不单单是为了怀念拿破仑,在路易十八成王后,各处都充斥着不满,社会问题与各阶层的争端逐渐暴露在弗朗西斯面前。在这些嘈杂的吵闹声中,他也听到过“拿破仑才是我们真正的君主!”这种呼声。然而面对这些现实,他只感受到了害怕与无力。

他是弗朗西斯,也是法国的化身,每每看到国家内部出现问题,毫无疑问他会是最难过最痛苦的人。但那又有什么用呢?他希望解决问题,他更是赞成拿破仑成为君主。可没人会听他的话,他算是什么?执政者?操控整个国家?别开玩笑了。

他什么也做不了。

身为这样一个特殊的存在,他只负责记录与承载历史。他只是台下的一个观众,演员怎么演他不能干预,但所有的喜怒哀乐他需全盘接受。

痛苦无奈极了不是吗?

那种看着国家以无法阻挡的速度急剧下降的感觉。

因此仍旧被划为施工区的,空荡的凯旋门,便成为了弗朗西斯独处的圣地。

好像又被保护了一样。

 

“弗朗?弗朗西斯?您是弗朗西斯先生吧?”迷糊间,耳边传来了这样的呼唤声。睡意被打散了,从大理石上传来的冰冷也逐渐得到感知。

他睁大了眼睛想要辨认,可面前的男人实在是沧桑得太过陌生。只有对方念他名字时那种深厚独特的语气,以及那压抑不住的威严才能够将弗朗记忆中那个陈旧的毯子提起一角。

好像是已经几乎一年过去了,可是混混沌沌地又好像没过一样。

“是,是您······”

拿破仑给予弗朗一个安心的微笑。

从他逃回法国境内,到走至弗朗身边几乎都是一帆风顺的,因为他在法兰西的声望,因为他在弗朗西斯心中的地位。

 

弗朗惊讶地发现自己在看到拿破仑的那一瞬只是松了一口气,没有夸张到跪到地上感谢上帝,再哭到眼睛肿痛。

他只是在心中感叹了一句:终于。

也许是因为弗朗西斯对现实的逃避,又或是因为对拿破仑的信任,他始终不承认拿破仑永远离开。

在拿破仑四处打听外界消息,策划逃跑方案时,弗朗西斯正越过窗户眺望着凯旋门,幻想着拿破仑以各种形式风风光光地归来,然后在相见时被感动到一塌糊涂。

正是因为有这种想法,此时弗朗才能够同样地回以一个平静的微笑。

他甚至重新躺了回去闭上眼,准备就在此好好地睡一觉。有拿破仑在身旁,他就无需担心过多,在拿破仑的身旁,他也无需任何警戒。

 

可平静在战争年代是维持不了多久的。拿破仑这个怪物在他国看来就是个横冲直撞的不定时炸弹——总是让人出乎意料。

那他们就只好先发制人。

几乎没隔多久,欧洲各国已经组织好了第七次反法联盟。速度快到让人不知该称赞他们办事利索还是胆小如鼠。

 

当弗朗西斯对拿破仑提议要一同出征时,引起了对方毫无保留的大笑:“您?您要是跟去了我可至少得分一半以上的兵力来保护才够。”

“可是我作为这个国家,总得为自身做点什么吧?”弗朗西斯认为自己有理极了。

“不不,听着孩子。”拿破仑将语速放缓,语气放柔和,“你身上所承载着的是人民的希望与信任。你要知道,就算法兰西被侵略到只剩下一小块国土,它也依旧作为一个国家存在着。可是如果您死了,那么就算大半个欧洲都被命名为法兰西,这个国家也等同于灭亡。”

弗朗做不出半点反驳。不服地沉默了好久,才磨磨蹭蹭憋出一句完整的话:“请允许我代表法兰西向您致以最真切的祝福。”

 

[3]

春去秋来,在拿破仑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弗朗想了许多,把之前抛之脑后的事情摊开读明。在这个过程中他甚至无意间发现了这个狡猾的军官将凯旋门选址在了他心脏的位置——虽然不是最中心,但却牵系着多支血脉。每一次血液的流通,都会使弗朗想起他,以及他所作的一切。

你们看,弗朗西斯已经能够用狡猾的军官来称呼拿破仑了,而不是当做一个万能的神来看待。他已经明白自己不能再这样过度依赖下去,在自己的生命中拿破仑可能只会占据一个小点。

说白了,拿破仑总会离开,但他弗朗西斯必须站稳脚步——这是拿破仑临走前告诉弗朗的。他对于自己之前的庇护感到懊悔,但循序渐进已经来不及了,他只能把锋利的现实一股脑塞给弗朗西斯,让他自己去尝试包容。

于是弗朗西斯几乎将全部的时间思考,去理解自己这种存在与其他人的关系。

 

最终他明白了,作为一个观众,最应该做的是给那些卖力为戏剧添加欢喜情节的演员掌声。即便演到下场时还是变为了悲剧,他至少也该忍住泪水,让他所爱的演员不至感到自责与失落。

因此,在得知拿破仑的失败后,再次送别之时,弗朗西斯是浅笑着去的,他甚至换上了自己最喜欢的衣服。离别的那一天阳光格外的强烈,甚至会刺痛人的双眼。拿破仑被阳光所照晒,眼中却早已没了光辉。

弗朗感到头脑晕了一下,昔日少年的身姿一刹那与对面重上了影,刹那间感到心痛极了。

“这次是真的结束咯。”他自嘲地笑了,“最后还是没能把烂摊子都清干净。”

“您将大半辈子都投入到了我的身上,这种无偿的付出已经让我十分感谢了!”不忍听到拿破仑继续说下去,弗朗连忙插话,“在这里,我永远会记得您。”他指了指自己的心脏。

凯旋门。

 

[4]

1836年,复工后的凯旋门由路易·菲利普举行了落成典礼。可与它息息相关,别有心计将它安放在这里的那个人已经再也看不到了。

在弗朗西斯参观时,他的眼中有一个威严的建筑,也有一个被搁置的残垣。

在他的心中凯旋门已经变为两个。一个载满回忆,被人为和心脏连为一起。一个高大庄重,足够他在累了时依靠于上面休息。

可他从不会把全部的体重都压在门柱上,只是闭上眼停留在同一个地方。

 

今日,他也来了。

匆忙经过的人群眼中只有自己的世界,所以没有人注意到凯旋门旁有一朵花开了,就在弗朗西斯抬起头,向着门楣上密密麻麻的法文问候“早安”的时候。



=

最后的废话:

重新看看总觉得到处都有可改的地方,s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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